【昔日貧困村現(xiàn)今的模樣】
說好去三河村,可眼瞅到了村門口,車卻拐了彎。
見記者疑惑,三河村駐村第一書記劉國富??眼,賣起了關(guān)子:“要想了解三河,有個地方必須先看唦!”
當路邊“三河村舊址”幾個大字映入眼簾,記者恍然大悟。
三河村,是四川省昭覺縣三岔河鎮(zhèn)的一個彝族村。老村在山尖尖上,平均海拔2500多米,交通不便,與世隔絕,是涼山州“貧中之貧、困中之困”。2019年,三河村阿基社率先從山上搬到了山腰平緩處,舊址變成了教育基地。
坑坑洼洼的石板路,孤孤零零的土坯房,比起山下,山上冷了許多,樹枝和草葉上掛滿了白霜。
村民吉好也求這天正好回老村,見有客人上門,好客的他執(zhí)意拉記者去看看他的老屋。那是間矮矮的房子,記者身量不高,可進門時也不由得彎了彎腰。
“一家七口,以前就擠在這屋里頭。”吉好也求說。屋里沒啥家具,只有幾張床。屋子一角的火塘邊,圍了一圈矮凳。“冬天就靠它取暖,煙熏得很!”吉好也求想讓記者坐一下,可看看那幾張破舊的凳子,有些不好意思了,“那時候,家里是真窮??!”
“他家條件還算好的吶,至少豬圈牛棚都在屋外頭。不少人家吃住都跟豬牛在一起,屋里那個味道??!”劉國富使勁地搖搖頭,似乎想把那段不愉快的記憶甩開。
“好在那都是‘老黃歷’了!走,到我新家去看看!”吉好也求有點迫不及待。
往山下新村走。“山上山下,別看只有短短兩公里,卻是兩個天地。不光居住環(huán)境大不同,連村民的想法,也不一樣嘍!”劉國富邊走邊對記者說。
“你看,這冬桃樹,以前可沒有。”劉國富指著路邊一排排果樹,“過去啊,我們村里祖祖輩輩都以為地里只能種土豆、蕎麥、燕麥。直到省農(nóng)科院專家來實地把脈,才發(fā)現(xiàn)原來山里還可以種冬桃、川牛膝。同是一塊天,同是一塊地,種的東西不一樣,收益也就不一樣了。等冬桃結(jié)了果,每家至少能多掙上萬塊!”
“更掙錢的是豬、牛!”吉好也求接過話頭,“過去我們村子里把豬叫‘年豬’。為啥子?全家人一年的肉食就指著這一口豬。養(yǎng)牛的也沒幾家,從沒指望靠賣豬賣牛掙錢。如今,村里成立了烏金豬合作社和西門塔爾牛合作社,光是牛就養(yǎng)了1300多頭。一頭牛崽能賣萬把塊呢!”
說話間,吉好也求的新家到了。嚯!真不錯!寬敞的小院,正屋四間,一水兒的彝族風格磚混房。院子里還有一片小菜園。
進了屋,不等喘口氣,吉好也求便拉著記者參觀起來:客廳寬敞明亮,彩電、沙發(fā)、大衣柜樣樣齊全……吉好也求還特意向記者“炫耀”起家里的衛(wèi)生間:“沖水的,可方便了!你不知道,以前啊,我們都是在山上隨地解決的……”
“除去養(yǎng)豬牛,我家還守著村口開了個便民店,喜莫(妻子)在村里新開的餐廳打工。雜七雜八算下來,一年全家能賺個小20萬元吧。”吉好也求恨不得把心里的高興事全說出來。
就在這時,屋外傳來一陣喇叭聲,吉好也求忙著迎了出去,撂下一句話:“送貨的車到了?,F(xiàn)在路修通了,方便著呢!”
離開吉好也求的家,天色漸晚,在村里的旅游環(huán)線公路上,記者迎面碰見了接孩子放學的村民馬惹洛。
“我家最小的阿衣(孩子),就在前面的村小上學前班,還有兩個大的在縣城上寄宿中學呢。”記者與馬惹洛結(jié)伴而行。
沒走多久,就到了三河村小學。這時,接孩子的摩托、農(nóng)用車,把校門口擠得滿滿當當,那陣仗,比城里的學校還“壯觀”。
這個教學點的負責人叫吳利梅,已經(jīng)在鄉(xiāng)村小學工作了18年。說起三河村人教育態(tài)度的轉(zhuǎn)變,她有一肚子話說:“從前,很多人家不情愿讓阿衣上學,稍大一點就把他們趕到地里干農(nóng)活?,F(xiàn)在,村民們的眼界不一樣了,很多家長都跟我說,村里以前那么窮,說到底,是吃了沒文化的虧??刹荒茏尠⒁略僮呶覀兊睦下妨?!”